三塊錢可以買到一條金屬錶帶,是真金屬的,不是真金。
當年,她在一年多胼手胝足的手工收入當中,省吃儉用之餘,錙銖必較的攢下了三十圓,買了一個心中渴望己久的手錶,錶帶是紙質造成皮革模樣製成,不耐用。還不到一年,已是歷盡滄桑的樣子,可是捨不得換一條經久耐用,又好看的金屬錶帶。
兒子的學習成績很好,每個學期都是名列前茅,總會奬免學費甚麼的,還有一些文具等的實物奬勵,這一切都成了她艱辛工作中最大的安慰,也讓她在貧困生活中面對世界,可以驕傲的抬起頭來。這一次意想不到的還有奬學金五圓!他高高興興地把奬金全給了母親,說要送一條金屬錶帶給媽媽。
她用了其中三圓錢挑選了一條金屬錶帶,戴在手腕上,同時戴着的還有心中滿溢的喜悅。從此,手錶連同這條三塊錢買到的金屬錶帶,數十年一直陪伴着她。直到那一年,她把這東西給了兒子,留作紀念。
前幾天他把手錶拿出來把玩一番,每天上緊了機械發條,還能努力不懈的走動,和今天的電子時計比較,一天二十四小時當中,僅僅遲了十來秒,顯然有點跟不上現代快速的步伐,不過還算得上老當益壯!在放大鏡的幫助下,錶面上Exacto 和 Swiss 的字樣還清晰可辨。
明天是她的生日,兒子要告訴在另一個世界的媽:雖然要戴上老花眼鏡才看得清楚,這個手錶實在太迷你,只有今日香港20分錢輔幣的大小,但還是充滿活力,在耳畔還會響起滴滴答答的聲响,像母親的叮嚀 …。錶帶金屬表面的斑駁,呈現了歲月的痕跡和親情的温暖,像一首無言的詩。
在今天充滿喧鬧的小城市裡,某處還留着一點昔日的寧謐與温情。三塊錢可以買到一條金屬錶帶,已是半個世紀多以前的事!